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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蘇金水的陰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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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賜躡手躡腳地回到春禧宮,一進宮門,卻看見婉兒的身影,黑暗的庭院中,婉兒正站在忍冬樹的花架下采摘著忍冬花。

還好婉兒背對著劉賜,劉賜忙飛快地溜回他的房間,但走到半道,他的聲響還是被婉兒聽見了。

婉兒回過頭來,喝道:“誰!?”

劉賜忙站住腳步,嘻嘻笑道:“婉兒姐姐……是我啦。”

婉兒提著花籃快步走過來,懷疑地看著劉賜,問道:“你去哪了?”

劉賜嬉皮笑臉地說道:“沒去哪,我……我夢游呢。”

婉兒懷疑地看著他,她覺得劉賜不對勁,打量著劉賜全身上下,她發現劉賜的褲襠是濕漉漉的一片,頓時嫌惡地退開兩步,說道:“你!你尿褲子了?”

婉兒在宮裏長大,沒接觸過男性,自然不知道半夜濕了褲子是怎麽回事。

劉賜忙裝出尷尬的樣子,說道:“被……被姐姐發現了,我本想去把褲子洗了的……”

婉兒無比嫌棄地看著劉賜,呵斥道:“你都多大了,還尿褲子!知不知道羞恥!初看你挺機靈的,怎麽越看越不成器!”

劉賜裝出委屈的樣子。

婉兒為人強勢,但其實是最心軟的,她看著劉賜委屈的樣子,想道:“不過十三歲,和琴兒一般大,也還是個孩子。”

她冷冷地說道:“罷了,你房間裏還有一條褲子,把這褲子換了吧,等晚上讓琴兒送到浣衣局洗去,難得你這麽早,換了褲子,出來幫我采忍冬花。”

劉賜忙答應一聲,回到房間裏換了褲子,又回到院子裏。

婉兒在花架下專註地采著忍冬花,見劉賜過來,說道:“小心些,采那些含苞未放的,那些花的蜜汁才多,煮起水來才有滋味。”

劉賜忙幫著婉兒采著。

采不了多久,劉賜就感到腰酸背痛了,婉兒仍專註地踮著腳采著,汗水順著她的發鬢滑落。

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,晨光照在婉兒的臉上,劉賜看著她美麗的側顏,竟有些呆住了。

婉兒說著:“忍冬花開得快,夜裏還含著苞的,白天就開花了,所以在天沒亮前采是最好的……”

說著說著,婉兒發現劉賜盯著她看,停下手來,冷冷地說道:“毛病又犯了?”

劉賜忙轉開頭了。

婉兒冷笑道:“看你生的這副模樣,果真是個好色胚子,還好把你割了,如果沒割,還不知道你要禍害多少女孩。”

婉兒忙壞了,也沒想起劉賜割沒割的事情。

劉賜看了看婉兒掛滿汗水、青春美麗的臉,他說道:“姐姐,我一定要保護你。”

婉兒不明所以,說道:“保護我?你別惹亂子就行了。”

劉賜沒說話,他看著升起的晨光,心裏暗暗說道:“我劉賜絕不會讓那些惡人得逞的!”

吃完早飯,劉賜就提出要去神官監,因為過兩天就是夏至了,宮裏有祭祀活動,需要康妃娘娘參加,按照規矩,劉賜必須提前去神官監替康妃娘娘溝通祭祀的事宜。

婉兒說道:“你等一等,我安排好今天的事情就和你去。”

劉賜忙說道:“你不必跟我去了。”

劉賜想著去神官監走一走,探聽些消息,有個由頭,回來好向康妃娘娘匯報“蘇金水要向婉兒下手”。

婉兒說道:“娘娘說了,去哪都得跟著你。”

劉賜才不想讓婉兒去,畢竟這件事和婉兒幹系最大。

劉賜說道:“那讓琴兒和我去吧,你別跟我去。”

說罷,劉賜忙帶著琴兒走了。

劉賜和琴兒來到神官監的門口。

琴兒說道:“你是不是有什麽鬼?”

劉賜說道:“我哪裏有什麽鬼了?”

琴兒說道:“明明是婉兒姐姐要和你來,你偏偏拉我來。”

劉賜無語了,問道:“你是不是怕這裏?”

琴兒看著神官監的大門,露出恐懼的神色,點了點頭。

劉賜說道:“不怕,有我呢。”

說著,劉賜拉著琴兒走進神官監。

神官監的正廳裏面依然空蕩蕩的,劉賜和琴兒依然來到偏廳,偏廳裏和昨天一樣,眾多大小太監依然在案桌前辦公。

紅衣太監蘇金水依然坐在最深處的桌子後面。

劉賜領著琴兒走過去,他盤算著,怎麽套些話出來,好向娘娘稟報。

劉賜走到蘇金水面前,說道:“小坤子見過蘇公公。”

蘇金水擡起頭,看見“小坤子”,登時露出笑容,說道:“喲,春禧宮的吧?來啦。”

這是劉賜第一次見到蘇金水笑,很感到意外。

蘇金水站起來,笑道:“是為夏至祭典的事來的吧?康妃娘娘的人,咱家可不敢怠慢,來,咱家給你好好說說。”

劉賜的個頭不算矮了,但蘇金水足足比他高出一個頭。

劉賜想起柳詠絮昨天說的:“有傳言,蘇金水沒割幹凈。”

劉賜不禁看了看蘇金水的胯下,想著:“‘沒割幹凈’是什麽意思?那寶貝給切掉了一半?那多難受啊,還不如全割掉了好呢。”

蘇金水熱情地領著劉賜來到偏廳右側的大面墻壁前,墻壁上掛著一整副紫禁城的地圖。

他指著地圖,說道:“祭典和往年一樣,在太和殿前舉行,康妃娘娘照常位列在妃嬪的首席,康妃娘娘要捧著一穗麥子,麥子用玉盤乘著,咱家會準備好的,祭典後頭,康妃娘娘要把麥子呈給皇上……”

蘇金水交代了一大通,劉賜不熟悉宮裏面的事務,聽得一頭霧水,但他把蘇金水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記下了,他有過目不忘的天賦,所以有“神童”之名。

蘇金水說完了,問道:“聽明白了嗎?”

劉賜說道:“都記下了,我會稟告康妃娘娘的。”

蘇金水看著劉賜鎮定的樣子,笑道:“挺機靈啊,看來讀過幾年書。”

劉賜來之前還擔心蘇金水不搭理他,套不出什麽話來,沒想到蘇金水對他還挺熱情,這就最好不過了。

劉賜回答道:“蘇公公明察,上過幾年私塾。”

蘇金水問道:“聽說你是司禮監的祖宗引薦進來的?”

劉賜答道:“公公明察,小坤子家裏窮,聽說鄉裏有個遠親在宮裏當差,就七拐八彎地托了關系,求了那遠親引薦小坤子進宮,可耗了不少銀錢呢,和那遠親素未謀面,進了宮才知道是司禮監的祖宗,祖宗也不太搭理小坤子,我瞎撞著就去春禧宮,去了才知道春禧宮裏面竟沒有一個公公,小坤子倒成了孤家寡人了。”

劉賜這話答得巧妙,一則撇清了和司禮監公公的關系,二則表示自己孤家寡人,間接地和蘇金水套近乎。

蘇金水城府極深,如何聽不明白劉賜的話?

他冷笑道:“‘孤家寡人’,也是你能說自個兒的嗎?”

劉賜一驚,忙說道:“小坤子該死!小坤子胡言亂語,該打板子!”

蘇金水的臉色又緩和下來,笑道:“板子也不是你想挨就能挨的,你機靈則機靈,但記著,進了宮,守規矩才是最緊要的。”

劉賜忙說道:“小坤子謹記公公教誨!”

琴兒在一旁聽著劉賜和蘇金水這一通話,早已經聽得懵了,她心思單純,壓根聽不明白這些話的意味。

蘇金水又嘆道:“這幾年宮裏進不了幾個新人,像你這般機靈的新人更是沒處找。”

說罷,蘇金水看了看四周,太監們紛紛應和:“是啊,這幾年壓根找不到幾個像樣的雛兒。”

蘇金水又對劉賜說道:“得空多來這邊走走玩玩,慢慢你就知道,咱們神官監裏面好玩的事情可多著呢。”

劉賜忙答道:“小坤子謝公公擡舉。”

周遭的大小太監們紛紛起哄道:“可罕見咱幹爹擡舉誰,你這雛兒真是好命啊,還不謝恩。”

蘇金水掛著莫名的笑,看著劉賜。

琴兒緊張地看著劉賜,劉賜看了看這局面,除了對姐姐,他從不對任何人謝恩,但如今想到婉兒,想到他還得向蘇金水套近乎,他咬咬牙,果斷地下拜了,說道:“小坤子謝恩。”

蘇金水說道:“好好好,真是個好孩子。”

劉賜站起來了,蘇金水仍看著他,帶著莫名的笑意。

周遭的大小太監們又起哄了,說著:“還不快叫幹爹,幹爹擡舉你呢!”

“叫幹爹?”劉賜心裏一顫。

他從小沒有爹,所以“爹”這個字對他來說有很深的意味,他從來不會管其他人叫爹。

他聽著周遭的起哄,迎著蘇金水銳利的目光,他還是想到婉兒,他必須救婉兒。

他咬咬牙,叫道:“幹爹。”

蘇金水樂了,笑道:“好,好兒子。”

蘇金水對琴兒說道:“去門口等著。”

琴兒楞了楞,看著劉賜。

劉賜不知道蘇金水想幹什麽,對琴兒說道:“去門口等我吧,不用擔心。

琴兒擔憂地轉頭走了。

見琴兒走了,蘇金水說道:“好兒子,幹爹應該賞你!跟我來吧”

說罷,蘇金水轉頭往偏廳深處那扇黑暗的門走去。

劉賜看著那黑暗的門,有些惶恐,但他素來膽子大,跟著蘇金水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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